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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旺博娱乐 @wbvip】 爱是没有条件的 ——张 青/译
这些日子里,鲁克总爱在我看书时带著一些难解决的问题来找我。这个习惯是他不久前养成的。那一阵,每当我在花园里干活时,他就来找我。不久前,他刚学会了把种子播种在地里,然后等待它们生长。可是以前他却是在第二天早上就把它们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发芽了。
当我抬起头来看他时,他咧嘴对我笑了一下,然后,表情变得严肃起来。这显然是对我严肃时表情的一种自然模仿。“我把我的锯弄断了,”他边说边把藏在身后的玩具锯拿了出来,“看吧!”他并没有问我会不会修理,显然是坚信对于一个会修自行车、汽车和各种玩具的人来讲,这根本算不了什么。锯的蓝色塑料把折断了。“是不是还有些碎片?”我问道。鲁克伸开自己的小手,让我看那些他收集起来的碎片。我琢磨了一下,却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它们复原。鲁克专心致志地望著我,神情中流露出一种绝对的信任,以为我无所不会,无所不能。这目光触动了我的回忆。
那是在我七岁时,一个冬天的下午,放学后我就来到了爸爸的办公室。他是我们居住的俄亥俄河镇方圆数十里最有名的医生。象他的患者们一样,我永远为他的能力所折服。他不仅能医治百病,还会驯马。他能爬上高高的朗希尔山,然后能在雪橇上滑下来。
我来诊所是看我最好的朋友吉米·哈德斯蒂的。吉米已经三天没有上学了。他母亲捎话给我父亲的护士,说要把吉米从农场带来看病。可是,直到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时,还是看不到吉米的影子。接著父亲就和我开车去病家出诊。他总愿意带著我一起去,这是因为他爱在开车时给我讲故事。而我也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好的听众了。
当吉米家那古老的灰石头房子出现在视野中时,我们忽然发现楼上后窗户和后门厅上各挂著一盏灯。这是一种古老的风俗。标志著有灾祸降临。父亲把车直接驶进了院子。吉米的姐姐爱丽丝跑出来,一下抱住父亲,浑身颤抖地哭道:“大夫,吉米要不行了……”她一边拉著爸爸一边不断地说著。
父亲给吉米打过针后,从黑皮包里取出一块纱布,放在吉米的嘴上,然后俯下身去做人工呼吸。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地看著他。屋子里鸦雀无声。忽然,我们只能听到父亲的呼吸声了。哈德斯蒂太太的手抓紧了我的肩膀。我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。但父亲还是不停地向吉米的嘴里吹气。过了很长时间后,哈德斯蒂太太向床边走去,把手轻轻地放在父亲的肩膀上说:“不行了,大夫,我的孩子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。”但父亲还是坚持做著人工呼吸。
在开回镇里的一路上,父亲对我没讲一句话。我也不敢和他说话。我觉得,我心灵中原来那个世界已经断裂了。
我们没有回家,直接开回了父亲的办公室。父亲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,然后厉声地喊我的名字,还把钥匙递给我,“快把门开启!我开不开门了。”我很害怕,因为我不习惯为他作事。他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。我们走进黑暗的办公室,他让我把台灯开启,而后就一本接一本地翻看笔记本,拼命地查询著什么。我想要制止他,但又不知该怎么做。我真不敢想这一晚上得怎么熬过去。我束手无策,简直要急哭了。
终于,我听到门口有脚步声。原来是妈妈闻讯来找我们。她蹲下来,搂住我,抚摸著我。我象当小宝贝时那样依偎著她,把头顶在她肩膀上,哭著说:“妈妈,为什么爸爸失败了?为什么他没有治好吉米?”妈妈抚摸著我,让我安静下来,然后对我说:“和爸爸比,你是渺小的。可和生活比起来,他也是渺小的。我们因为他能做许多事情而爱他,但我们不能因为他做不成某些事就不爱他。爱永远是无条件的。”尽管我记不清当时是否真正理解了妈妈的话,但已感到她的话有著重要意义是确定无疑的。
往事一去不返了,可这个“冬天的故事“,却在我摆弄著鲁克的玩具碎片时在脑海中一一闪过。我对鲁克说:“我想你的玩具锯彻底坏了。”“是的。你可以把它修好吧?”在他的口气中有一点假装的不耐烦。我说:“我修不了它。”“你能!”“不,很对不起,我修不了。”他惊讶地看著我,那种绝对信任的神情渐渐暗淡了下来。他的下嘴脣哆嗦著,努力忍住眼中的泪花。
我把他抱到膝盖上,尽力地安慰著他,使他从损坏了玩具和失去了偶像的双重懊恼中解脱出来。渐渐的,他的哭泣停止了。看来,他以为我的忧郁是因为在他眼中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,他搂住我的脖子,久久地依偎著我。
当他离开屋子时,又亲切地看了我一眼。我好象又听到母亲的声音,用她那种方式告诉我爱是没有条件的。作为一个昔日的儿子、今天的父亲,我深知在偶像倒塌带来的懊丧过去之后,一种新的真正的理解就会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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